门前岁月核桃韵
在我家门前的绿茵之中,矗立着一颗历经沧桑的核桃巨木,其年龄之长,胜于我生命的历程。自我记事起,它便以参天之势,守护着这一方水土。
春日里,核桃树绽放出似毛毛虫般的簇簇花朵,招蜂引蝶,嗡嗡之声远闻亦可辨。嫩绿的新芽与翠绿的花朵相映,别具一番俏皮可爱。此时,奶奶总会携我之手,前往树下拾起那些不起眼的花朵。奶奶言道:此花虽似乱线团,磨成粉,与面共炸,香气四溢,不仅美味,更可愈头痛。我幼时头痛频发,故核桃饼成了常食,那独特的香味,至今仍历历在目。
夏日,是我的至爱季节。暑假之际,与伙伴同游河中,渴时便潜入瓜田。尽管大人们不喜,但四川的盛夏酷热难当。我家的避暑之策,便是全家人在核桃树下铺上凉席,手持蒲扇,驱蚊取凉,伴着收音机的旋律,享受那份别致。躺于席上,奶奶轻摇蒲扇,我则仰望那些尚小的黑核桃,想象着品尝它们的滋味。
秋天至,丰收的号角在田间回响。全家人忙完农活后,最期盼的便是打下那些拳头大小的核桃。爷爷持竹竿,爸爸攀树巅,一竿一竿,将果实敲落。妈妈和奶奶在树下捡拾,我亦加入这场收获的欢歌。虽屡遭核桃击中,头痛亦不顾,家人的欢笑是最好的疗愈。去皮晾晒,几日之后,便是享用美味核桃之时。我总急不可耐,在去皮之际便开吃,核桃皮的汁液将我染成“非洲人”,爷爷总是笑称。
冬日来临,农事暂歇,却不是大人最放松之时。准备年货,腊肉必不可少,而熏肉环节至关重要。全家动员,收集核桃叶,那棵核桃树冬日亦不留叶,肉需熏至深晚。冬季白昼短暂,夜幕低垂,我坐在熏肉炉旁,添叶观火,火红的辉光中,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情。